*警示：英灵卫宫/库.丘林无差

自设世界观/大量私设/未来架空AU/部分设定来自《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常识性漏洞有/人物ooc到极致/流水账剧情

文笔差，谨慎阅读

[01] [02]

Geilt（杰尔特）

  当看到头顶硕大的月亮时，卫宫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即使是二十年前，不，甚至是几百年前，几千万年前都不可能出现如此庞大，白到近乎透明的月亮。他垂下头，环顾四周，自己置身于一片森林之中。森林里的草本植物异常稀疏，裸露的土壤已经板结化，反射着灰白的月光，自己站在这里，仿佛脚踩在森森白骨之上。树干纤细笔直，规整有序的排列在一起，甚至树枝弯曲的方向都出奇的一致，与其说这是植物，不如说更像栅栏之类的人造物。

  树木的倒影整齐的拉在背后，树干迎着月光，似乎是朝圣的信徒，虔诚的跪拜在月亮下。月光和森林都在无限的蔓延着，卫宫尝试着向前走，向后奔跑甚至在原地起跳，都没有找到尽头。自己的影子逐渐开始变得纤细、规则，仿佛“卫宫”这个存在已经被森林同化了。

  想到这里，男人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到底，自己连“卫宫”这个名字是否属于自己都无法确定。他再次抬头，直视着月亮，慢慢向它靠近，直到一阵一脚踩空般的漂浮感让他骤然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和梦里的月亮截然不同的白，被经年累月堆积的灰尘和污渍染的泛黄，纵横交错的管道攀爬在上面，角落里有两块褐色的的水渍。地板上铺着瓷砖，多数都有或大或小的裂痕，表面被摩擦出了磨砂玻璃的触感。使用过的一次性注射器和各种药物包装散落在床侧，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纠结成一团的衣物、过期报纸、文件夹和诸如此类的杂物。

  卫宫从床上坐起，发觉自己的左手被拷在了床头上，双脚被一种韧性极强的绳子捆在了一起。微弱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看不到窗外，无法判断出大致的时间。他用右手摸索着自己身边的物件，找到了一个旧型号的终端，他尝试着按了几下，屏幕亮起来的瞬间一则即时信息弹了出来。

  “我把门上了锁，估计你会傍晚才醒，不要轻举妄动，九点之前我会回来。”

  没有署名，但发信者显而易见。卫宫查看了终端显示的时间，十七点，距离他昏迷已经过了至少十六个小时。他用力扯了扯拷住自己的金属制品，床头的支架没有晃动分毫。他瞥到了床下的注射针头，奋力挪动身体将自己的双腿伸到了地板上，用脚掌和脚趾分别夹住其中两支注射器，弯曲膝盖，将它们放到了右手中。他把腿抬上来，侧过身子，小心的将注射针头插进支架的螺丝凹槽里，缓慢的逆时针转动。当额头的第一滴汗水顺着鼻尖滑落时，支架终于彻底的从底座脱离出来。

  卫宫把金属环取出，解放了自己的左手。接着他爬下床，故技重施撬开门锁，扶着墙壁移动到了盥洗池，将消毒液挤到左手手腕处，靠着液体的润滑把金属环拽了下来。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取下了脚腕处的绳子。

  普通的一居室公寓间，六十平米左右，卫宫走到客厅，来回打量着四周的布局。从窗户向外远眺，周围密集的分布着数百栋一模一样的公寓楼，自己所在的楼层很高，可以清晰的看到除了自己所在的房间，其他几千个楼层丝毫没有人类生活的迹象。

  安静，太过安静了。它从卫宫尚且正常工作的毛孔穿入，透过血管壁，和血红蛋白结合，流进四肢百骸，最终沉积在大脑。这种寂静已经远远超过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只有无边的空虚。如果是战前，废弃这么久的土地早就被自然重新收回麾下，绿色的爬山虎、藤蔓会爬满墙壁，蕨类植物会在一切缝隙里生根发芽，会有鸟，还会有浣熊，但是现在只有满目即将沦为废墟的空楼。可能是放射尘高发区，卫宫推测到，有些房间还留着大件家具，看得出主人当初离开的很仓促。

  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了。卫宫思索着，重新走回卧室开始翻找有关那个警察的身份证明。“库·丘林吗？”他在一份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份体检报告，“整个大脑……原来如此。”

  难怪作为一个警察，他会对克隆母体这么仁慈。整个大脑都没有做过改动的人类难免会移情于同类。

  卫宫花了一个小时整理了卧室和客厅，将所有得到的信息梳理整合，得出了几个结论。

  来自爱尔兰，曾用名瑟坦达，移民到美国后改了名字。参过军，似乎运气不好，负伤严重。退伍后受聘于警局。

  年龄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对比那张年轻的脸，他再三确认了出生日期后，忍不住感叹，半克隆人。

  卫宫走到了厨房，发现了一条煎熟了的畸形鱼以及许多缠绕在一起的塑料袋，塑料袋上的标志相同，均来自同一家水产店。作为警察，对待个人信息还真是心大。他拿出终端，查到了水产店的地址，不易察觉的勾起嘴角。他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涤纶的花衬衫穿在身上，在壁橱里搜刮出一小卷钞票后，离开了公寓。

  傍晚，库丘林拿着发薪日领到的薪水心情大好的送走了可能是最后一名的客人。即使没有奖金，他拿到手的工资也还算过得去，毕竟他住的地方压根儿不用付房租。但一想到从今晚开始，自己的夜生活差不多会掉线一个月之久，好心情也就去了七七八八。看了一眼水箱上的时间，他开始在心里默念倒计时。

  倒数到第六十七秒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柜台前。“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库丘林条件反射的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花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衬衫。

  “一盒金枪鱼，谢谢。”面前的男人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怀里抱着两个纸袋。“一盒是500克吗？挺便宜的。”

  “你是怎么……”库丘林揪住了卫宫的衣领，站起身时踢倒了凳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怎么了？”正在水箱后收拾货物的同事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库丘林迅速松开手，转过身，拉开冰柜，将挑选好的鱼肉拿出来，贴上标签后装进袋子递过去，一套动作动作行云流水。“啊，是啊。我们家的鱼肉不是人造品，是自然培育的，成本就要低很多。”库丘林撑起面对顾客的爽朗微笑，“虽然便宜，但是味道一点也不打折扣。”

  “一共是两元，还需要其他的吗？好的，欢迎下次光临。”库丘林目送着卫宫离开，在蜂鸣声响起的一刹那，他从柜台上翻了过去，“我有急事先走了。”他扭头冲同事打了个响指，接着从门口蹿了出去。

  “警察局待遇不好吗？还需要从这里打工。”卫宫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店铺一旁等着他。“你先解释下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库丘林面色不善，他盯着那件不合身的衬衫，深觉自己警惕性太弱。

  “来证明一下身份。”卫宫两臂微抬，手掌向外，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克隆母体大多没有自我意识，几乎无法融入社会，我想我刚才的表现足够证明自己了。”

  “决定你是什么的标准不是我的判断而是数据，选择权不在于我。”库丘林没打算解释太多，他大踏步只顾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卫宫见状跟在他身后，“这里靠近市中心，人流量大，有什么情况我可以及时注意到。顺便可以多领一份工资。”

  “顺便？”

  “顺便。”

  地铁作为当地最年轻的城市交通工具发展的很快，出入口随处可见，卫宫站在等待线一侧，望着一列列飞驰而过的光影，“你很乐在其中？”他没有移开视线。

  “算是吧，别多问。”此言一出，卫宫一路上果真没有再挑起话题。

  相安无事的回到公寓，库丘林一进门就发现自己的房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都做了什么？”房间内部好像突然高了两个亮度。

  “我找了一点资料来了解你。”卫宫极其自然的带上门，弯腰脱鞋，拎着那盒鱼肉走进了厨房，“顺便打扫了一下。”

  “顺便？”

  “顺便。”

  “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库丘林摸了摸鼻子，眼神古怪的看着卫宫手法娴熟的将鱼肉冲水解冻，切块后倒进油锅煎炒，“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在做饭。”卫宫说着在边缘已经煎至微焦的鱼肉上浇入生奶油和切片的鳄梨，“稍微拿了点钱买了些东西。”

  “什……算了，那你现在了解了多少。”库丘林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咸香，于是干脆的放弃了和违和感的争斗。

  “你历次体检的收缩压平均值在120左右，舒张压则超过80。尿胆元呈弱阳性。口腔错牙合畸形，犬齿过长，不过鉴于是义齿……”卫宫撕开面条的包装，烧水备用，期间倚在门框上直接背起了库丘林的体检数据。

  “停！你为什么要看这个？”库丘林打断了他的分析，感觉场面的走向越来越奇怪。“我不知道。”卫宫把面条捞了出来，找出两个干净的盘子。“我的大脑颞叶好像受了损伤，现在大概是暂时性的解离性失忆。”

  “一个患了失忆症的人了解别人一般不会优先选择体检报告而且也不会一脸平静的给自己诊断。”库丘林感觉自己这两天以来活得十分超现实。

  “那我应该怎么了解？”

  “问一些生活习惯，找这个人的兴趣爱好，了解他的性格。”

  “好吧。你为什么要在窗户上加霓虹灯？”

  “好看。”

  “有三分之一的灯管坏了，另外三分之二的表面附着了大量飞蛾尸体。”

  “……添点儿声音。哪怕是扑棱翅膀的声音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算了，我说过别多问。”库丘林松了松衣领，起身走到餐桌旁，“明天凌晨的火车，把你送回去最长一个月，最短一个星期。先提醒一下，不要忘了。”

  “火车？”卫宫把淋了汤汁的面条端上桌，挑眉疑惑的看向对面的警察，“时间不可能这么长。”

  “正好赶上这一季的放射尘，运气挺差。而且……”对着餐桌上的袅袅白烟，库丘林顿了一下。

  “反政府军炸毁了三条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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